公孙羽
《东方早报?艺术评论》6月11日“茶坊”版刊登姚一鸣先生的《丰子恺润格》,引用1948年5月出版的《幸福世界》杂志记丰子恺文,报道他最近“恢复卖画,定有画例”。姚先生还说在同时期的《论语》半月刊上也登过丰子恺的类似润例。王中秀、茅子良等编著的《近现代金石书画家润例》(上海书画出版社,2004年7月第一版),没有收录丰子恺的这份润例,但收录了另外两份润例,很值得一说。
一份是抗战前刊登在1935年3月2日《申报》上的“子恺彩色漫画润例”,为丰子恺自己所定,文曰:
人间多可惊可喜可哂可悲之相,见而有感,辄写留印象,但寄感兴,固不拘笔法之中西、题材之雅俗也,嗜痂者频来索画,或装裱而悬之室中,或缩印而裁之卷头,受属既多,知闻渐广,时接来函,惠询润例,今暂定数则,以副雅望。
具体润例不录。下面是函洽处:“杭州皇亲巷六号丰梦忍先生”。经友人向丰一吟女士请教后得知,丰梦忍系其三姐丰满,“丰梦忍是她皈依弘一大师时弘一大师给她取的名字”。这份润例可证明姚先生文中所说丰子恺“以前是卖过画的,现只是恢复,而他的画是很受欢迎的”。
姚先生在文中还说:“连丰子恺这样的画家生活也面临窘迫,可见当年社会的混乱程度。”他要是看到《润例》一书所收丰子恺的另一份润例,更不知作何感想。这份润例定于民国三十八年(1949)三月一日,距《论语》上的那份还不到一年,题为“以画易米润例”,根据原件收录:画例册页(一方尺为限)或扇面白米五斗,二方尺(长二尺宽一尺)立幡或横幅白米一石;书例册页(一方尺为限)或扇面白米三斗,二方尺(长二尺宽一尺)立幡或横幅白米六斗等等。收件处为上海西宝兴路四三二弄四六号,是不是丰先生当年在上海的住处,未核查。像这样直接以书画换米的润例,在整本书中也是绝无仅有的。要说生活窘迫,这才是到了真正窘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