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沐关于2012春拍问题的观察
----西沐答记者问
6月3日晚，北京保利2012春季拍卖会“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上，李可染代表作《万山红遍》以2.9325亿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刷新了2012年春拍成交纪录，暂居本季中国艺术品春拍单品成交价榜首。我们就2012春拍的几个问题，采访了中国艺术品市场研究院副院长西沐研究员。
问题1：《万山红遍》以近3亿的价格成交。估价2.8亿，曾被质疑炒作。您认为这个估价合理吗？
西沐：这个价格从今年大的局势来看，人们可能会认为估高了；但从这副作品的具体分析来看，《万山红遍》作为李可染的经典之作，又是物有所值的。据了解，此次保利拍卖的李可染的《万山红遍》创作于1964年，是他创作同类题材七幅作品中尺寸最大，同时也是最为精彩的作品。好作品会卖出好价格，是今年春拍的一个重要看点。进入2012以来，世界艺术品市场的走势表现出“逆”全球经济市场而动的态势，高价频出，可谓是迎来了超高价时代。事实上，拍卖成交破纪录的原因就是有极高质量的作品出现。经典与典范之作频出，可以说是近期世界艺术品市场走高的一个重要原因。追逐经典与典范及关注新生力量正在成为一种市场的主导力量。这也是这幅画创新高的一个世界艺术品市场的背景。
问题2：有分析称，今年春拍市场缩水，面临调整期，是因为卖家惜售，普遍估价过高。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西沐：今年春拍市场缩水，面临调整期，原因不是单向度的：我认为：(1)我们经济大环境不是很稳。随着国际、国内经济大环境的变化，特别是国际和国内环境出现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即所有的投资人、藏家，包括参与者都感到国际国内的环境有很多不可控性，对大的经济环境没有绝对的把握。在这个情况下，人们出现了两个焦虑，一个焦虑是对艺术品资产的增值保值性的焦虑。二是对艺术品市场流动性所产生的焦虑。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两种情况：一是无论国际还是国内，都出现了市场两极化的倾向。什么是两极化？虽然市场大环境不是很好，但是经典、典范性的艺术家的经典之作还是拍出了天价。比如毕加索的作品，中国李可染、齐白石的作品等等，还是会拍出高价。就是人们对经典的认可还是没有小，因为人们认为经典性的东西，价值的保值作用是稳定的、恒定的，同时它的流动性很高。另一方面，更多的关注一些新生的市场，一些新的艺术家，一些新的领域。因为这些作品起点比较低，价位比较低，风险比较低，大家愿意在新生市场里发现价值，这是规避风险的一个重要方面。在大环境不稳定的市场情况下，春拍市场会更加两极化。二是大环境不稳，直接影响到进场资金，就使进入艺术品市场投资领域的资金出现了更多地彷徨。就是我们说的看得多，买得少，出现了观望情绪，并且这种情绪比较浓重，这是从大的宏观方面来看的。(2)艺术品市场层面。现在艺术品市场在金融危机以后出现了迅速发展的态势，可是艺术品市场存在的问题没有从本质上得到解决，在艺术品市场发展的同时也积累了大量的问题。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市场规模大了以后，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放大，这种放大对市场的信心影响非常大。如市场中出现了非常多的失范事件，金镂玉衣、汉代玉凳等，还有各式各样的专家出的问题，这些问题对市场信心的打击是非常大的。(3)更重要的还有一点，随着市场迅速的发展，大家的预期都在发生着变化。特别是艺术品持有者，对艺术品的价格的预期很高，可是市场中大量的进场资金在观望，出现了一种僵持状态，我们叫做“惜售”与“惜买”在博弈。很多人有好东西，但不想拿出来卖，同时，还有很多想买的人，又不想花很高的价钱买，致使艺术品拍卖陷入了僵局。所以，反映在今年拍卖市场上，特别是今年的春拍，一个是征集拍品很难，不是说征集一般的拍品难，是好的拍品很难征集到。所以逼迫很多拍卖公司去海外征集。虽然海外征集的成本高，但是没办法，国内好的东西征集不上来。二是付费问题。拍到东西，拍而不买。我拍了，我不拿东西，我不交钱，我不交割。三是流拍率高，这就是去年秋拍我们遇到的三个最大的问题。但在今年，依旧会是主要问题。今年可能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人气会受到影响。
问题3：从目前来看，今天春拍近现代书画上亿拍品不多。与去年春拍、秋拍相比，您认为今年近现代书画的市场会如何？
西沐：我们讲，本轮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进程已经展开，价格的架构平台已经搭建起来，从大的趋势上讲，今天春拍近现代书画不多，能不能出现上亿拍品，更过低时决定于拍品本身。也就是说要有上亿的拍卖价格，首先要出现上亿的拍品。所以，在我们分析今年近现代书画市场的时候，必须要深刻认识国际与国内都出现的市场两极化的倾向，这是艺术品市场正在出现深刻分化的表征。
问题4：有评论称，近现代书画行情过热，已无上涨空间。今年齐白石的作品也普遍遇冷。您怎样看待近现代书画未来走势？
西沐：无论是中国艺术品市场，还是世界艺术品市场，都是一个另类的市场。在市场结构与体系不断完善与发育的过程中，更多地还是表现出是一个信心市场。在大环境不稳与市场失范现象增多的双重打压下，人们会更多地考虑艺术品资产价值的稳定性与流通性的问题。甚至我们可以看到，在今天艺术品市场中，甚至出现了关于艺术品资产价值与流动性方面的焦虑，而过度关注经典与典范的市场行为，就是这种焦虑在世界艺术品市场中的蔓延的结果。因为人们看到了风险，并且这种风险有了更多的不可管理性。所以，我们可以预见的是，近现代书画未来走势首先是两极化倾向显化；其次，风险更多的不是价格本身，而是建立在资产价值与流动性基础上的风险的可管理性，这时，价值发现及其能力会进一步得到强化，强者恒强的趋势还在。
问题5：嘉德春拍李可染《韶山》以1.24亿元人民币落锤，《万山红遍》更是估出2.8亿元人民币的高价。您认为今年李可染受热捧是什么原因？
西沐：我们讲，关注经典与典范是艺术品市场的王道。特别是在大环境不稳定，观望甚至是恐慌情绪增加的时候，对经典与典范恒久价值的认知与追捧，既可以看作是一种价值认知行为，更可以看作是一种价值投资的避险行为。今年李可染受热捧既有必然性又有偶然性。必然性就是在市场价值的发现中，从美术史的角度，李可染无疑有这种价值潜力；偶然性一方面是指，在今年春拍，不仅有了嘉德的《韶山》，而且还有了保利的《万山红遍》。那么，根据我们前面的分析，顶级的作品出来了，市场肯定不会放过，这时，李可染受热捧就不难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