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由中国美术馆主办的“卷轴绘画保存修复学术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来自故宫(微博)博物院、国家博物馆(微博)、日本国立博物馆、北京、上海、南京等地博物馆以及各大院校的百余位专家学者参加了研讨会。
今春,中国美术馆推出了“邓拓捐赠中国古代绘画珍品特展”,一大批经修复的珍贵古画与公众见面,得到了学界和公众的一致好评,也引发了社会对艺术品保存修复的强烈关注。本次研讨会正是“邓拓捐赠中国古代绘画珍品特展”的重要学术延伸。
近年来,随着包括美术馆界在内的中国博物馆界专业建设的不断推进,对卷轴绘画以及其他类型的传统艺术遗产的保护与修复的呼声日渐高涨。全社会都更加自觉地注意到对艺术类文化遗产的保护,使之真正发挥公共文化服务的效益,也为学术的交流和学术的再研究提供支持。
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说,卷轴绘画是中国绘画传统的形式和样式,也是东方绘画有代表性的传统形式和样式,卷轴绘画所承载的,既有精神文化的内容,同时也有作为物质文化形态的重要的价值。
中国首部系统的装潢学专著、明代《装潢志》中说:“窃谓装潢者,书画之司命也。”可见装潢对书画的重要性。书画的装潢是伴随着中国书画艺术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一门独特的民族技艺。纵观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文物古迹和史记可知,装潢技艺的肇始年代行于魏晋,扩于六朝,精于唐宋,明清再兴,新中国成立之后,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得以日臻完善,成为保护残缺古代书画的一种重要的手段。
近半个世纪以来,修复师们所做出的显著贡献令人敬慕。例如,上世纪60年代,他们以精湛的技艺修复了《五牛图》和大量的古籍版本;上世纪70年代,他们本着“修复如旧”的基本原则,谨慎无误地将马王堆的T字形帛画和一大批绢本文物装潢得不失原意;步入到21世纪以来,成绩更是硕果累累,不胜枚举。
长期以来,修复师们本着负责、严肃和科学的精神,修复抢救了数以万计的书画文物,让残存的书画起死回生,如同再造。然而泱泱大国,文物丰富,有人预测,用现有的力量修复一些待修的书画,一千年以后方能完成,可见形势的严峻。同时,有时由于制定实施方案不当,或是机械地沿袭古人的操作程式,致使在修复过程中画面脱色,经补全但却扭曲了画面的气韵。这些问题都是存在的。
对此,中央美术学院文化遗产学系教授、“书画修复国手”冯鹏生介绍说,国家有关部门给予了高度重视,尤其是近些年来,国家文物局为了提高从业人员的素质,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制定法规、开办研修、重点培养,并且鼓励专家编缀教材,力求使书画修复装潢成为一门新的学科,在造就适应人才方面发挥作用。
东京国立博物馆半田九清堂修复室原主任、日本东北艺术工科大学美术史文化财保存修复学科教授半田正博介绍了日本的相关学术情况。他说,日本在传承了传统的技术与材料的同时,把现代最新的科学技术运用到了绘画修复领域,使得古画得以复原。他以收藏在日本的中国南宋绘画、日本国宝《风雨山水图》、高丽绘画《地藏十王图》等作品的修复情况为例,通过影像形式,展示了在修复中所进行的文化、艺术和技术方面的复杂而严密的调查过程。
原安徽省博物馆副研究员、邓拓捐赠作品保存修复项目修复专家吕成英说,因为古字画每揭裱一次都会受到伤害,所以在古字画修复时,修复的范围越小越好。修复方案要以“现状保存与现状修复”为理念,能不动的尽量不动,能保存原状的就尽量保存。
北京画院高级装裱师王旭从事装裱工作已有20余年,在数次卷轴的揭裱过程中既有经验又有教训。他说,装裱者就是“画医”,须先保本再治标。首先要最大限度地保护好画心的质地不受伤害。卷轴的命纸能不揭就不揭。命纸对画心来说是性命攸关的,因为经过多年沉积,命纸上承载着画面的灵魂。轻易揭去命纸,画面的神将暗淡,气也不畅,将是致命的硬伤。
作为保存修复工作中最重要的角色,修复师却一直是仅靠道德约束的职业。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余丁(微博)认为,修复师应具备几个简单的职业道德标准,一是最低限度的干预,就是要最大限度地保持原作的面貌;二是针对被修复对象,要使用恰当的材料和方法,减少在未来处理和研究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三是所有工作流程都应该提供直接的文字证据,让后人拿到作品时心里清楚,才会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