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 鲁静
为官须看《曾国藩》,为商必读《胡雪岩》。
胡雪岩一生,是非功过褒贬不一。与其他贪慕“雅贿”不同的是,胡雪岩玩转“雅贿”却大多不是为了自己获得,而是把“雅贿”当做觐见的工具、办事的利器。他从钱庄一个小伙计开始,通过结交权贵显要,纳粟助赈,为朝廷效犬马之劳;洋务运动中,他聘洋匠、引设备,颇有劳绩;左宗棠出关西征,他筹粮械、借洋款,立下汗马功劳。几经折腾,他便由钱庄伙计一跃成为显赫一时的红顶商人。其实,他的每一点进步、每一次发展,都离不开他“雅贿”的铺垫。
左宗棠为西征,需要借洋款三百万两,必须先让清廷同意向洋人借外债。此任务落到胡雪岩头上后,光绪七年三月,他来到北京,就是想方设法去疏通与中央政府的关系。
那时,满人宝?任户部尚书及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等于现在的财政部长兼外资部长,胡雪岩想要借外债,宝?这一关节务必要打通。按说,胡雪岩并不认识宝?,难度不小,假如贸然带着银票上宝?家去,万一碰了钉子就再也不好办事了。
胡雪岩想到的变通办法,就是与北京城琉璃厂挂钩,由商家担任贿赂中转站。
胡雪岩事先打听清楚宝?家客厅挂着一幅明代唐寅的《看泉听风图》后,再去琉璃厂找到一个和宝?熟悉的人,让他去宝?家联络,告诉他有人喜欢他客厅里挂的那幅画,愿意以三万两银子购买。宝?心照不宣,自然顺利成交。胡雪岩随即又将重金买到的那幅画送还宝?家里。
这样一番“折腾”,就宝?而言,他只是把自家的字画交给琉璃厂商人代为卖出,宝?并没有直接收受胡雪岩的银子,他收的只是胡雪岩送的一幅画,在他眼里,送字画这算是文人雅士间的人情往来,并没沾上铜臭。而琉璃厂同时也获得了胡雪岩另给的一笔手续费,皆大欢喜。
胡雪岩正是用这种办法,巧妙地送了宝?三万两银子,结果宝?在朝廷上历数借洋债的种种好处,搞定了借外债的事。如此这般之后,送的“自愿”,收的“安心”,真是“绝妙”。
时至今日,“雅贿”后遗症的问题依然存在:胡雪岩早已是历史,但“雅贿”却远未成为历史。在不少近期落马的贪官那里,我们仍时常可以获知“雅贿”现象屡屡发生。何时才是“雅贿”寿终正寝的终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