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美术的成就很大成分是得益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这里既有反省的成分,又有借鉴的因素,但显然更加成熟,更有自信心了。曾经指点江山的革命义气在现实的淘洗中渐趋理性,尽管那时的“启蒙”有些生涩,但不少人仍对那一段自由的惬意不能释怀。
新世纪都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总是感觉自己却是八十年代 “启蒙”的产物。一个少年的成长恰与那个时代邂逅,这里谈不上什么自觉的成分,更可能是青春期盲动的逆反,可时代精神的印记不经意间却留在这少年心中,总想有思想,但又不知道思想为何物。那不是个理性的年龄,所以,原始的冲动常常让懵懂无知的自己都感到尴尬。
我想,这种尴尬的背后多少有点那个年月的色彩。即便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也常常会为自己心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暗自庆幸,因为自己坚信没有思想的技术终究不过是无的之矢。翻来覆去的纠结没有让我感到空虚,真不知这算不算那个“夹生”文化环境的另类后遗症。
“熟与生”既是相对的概念,也是个终极问题。我认为“熟”意味着某种程度的自我封闭和单一倾向;“生”绝非是杂乱无序的堆砌,而是对惯性的整理、反思和借鉴,它意味着新可能的出现,所以古人就曾提醒我们要“熟后生”。进一步说“熟”应该是后来者的总结,它舍弃了当下“在场”的“生”,但局限性就在所难免,所以,“熟”只能是抽象的概念存在,而“生”才是美术史不变的常态,它的多样形态会给美术发展带来勃勃生机,因而具有超越性。梁启超就说“在淆乱粗糙之中,自有一种元气淋漓之象”,真的很有道理。
苗壮
2011-9-1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