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忠民 来源:东方早报艺术评论
陆俨少作画,仅靠一支毛笔,从一棵树一块石开始,一点点生发,从局部到整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布局气象万千不可端倪,好生佩服。而董其昌的留白处理和虚实的相映、转换,简直不可思议,让人拍案叫绝。董巨、王蒙的造化自然,生机勃勃的写意笔墨及构成使人着迷而有千古遐思。
中国书画讲传承,拿“破旧立新”去衡量中国画,恐怕是戴错眼镜对错焦,不适合。传统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传承才是中国画的焦点。但这并不是说中国画不能创新,其中的奥妙在于“转化”,能够转化便能“承先”而“启后”,而转化并不需要彻底的推倒重来。
其实只要掌握了欣赏中国画的窍门、进入中国画的语境,便能看出不同时代的大师,怎样从不同的师承转化先前的传统,开拓出各自不同的新意,成为以后的传统,当中的传承和创新,耐人寻味……
经典之所以迷人,其重要的一点在于后学者对经典的不断解读。后学者的解读和阐释与经典一样重要。 董其昌的“小中见大”,清四王的仿与拟,萧海春的“深山问道”,莫不如是。
学习古往今来的经典,除了心存敬畏,虔诚地进入、研习,更需要进行一种密切的对话,穿越时空的对话,在看似不着边际中,找到可能的触发点来进行对话。这样的对话可能是轻松愉悦的,也可能是艰难苦涩的,但都让人充满期待,充满惊喜,自然也充满挑战,而令人神往。在与经典密切对话的过程中,后学者可以不断彰显自己的个性,不断“生发”出自己对所关怀问题的感受,经过反复的充实和修正,使其成为具有新意义的东西。这尽管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却也是令每一个书画家真正兴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