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是清宫所谓的大画家，实际是四个泥古的劳模画师。他们的贡献就是把古人的中国画技术全部词典化。我称它为“笔墨词典”，所以好多初学者都临四王。艺术有一个规律：技术越来越精妙，艺术越来越远离绘画本体。文人画的价值是表现主观感情的，而到了四王的时候，完全是一个技法词典，已经没有主观感情了，是文人画的末流。文人画到了清末，中国画坛就像徐悲鸿讲的画一些“自来山水”，也像康有为讲的“衰败极已”。而现在很多人反对康有为的观点，那就是他们可能读的书只有康有为的百分之一，无知无畏。要想否定真正伟大的人物，可能还是不容易的。
因为文人画属于表达内心世界的主观情感，需要欣赏者慢慢品味，所以欣赏文人画比欣赏写实的绘画困难些。文人画不再着力描写自然。到了倪云林、文征明的时候，如果用宋代院体画的标准来衡量他们的作品，画面整个就不对了；再到八大山人的画，更简洁了，更不像了，难道他画得不好吗？客观地讲，八大山人应该是中国文人画的顶峰人物。所以要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判断文人画的优劣，首先是看作品的意境，这个意境也就是是否达到了老庄文化中所崇尚的顺应自然、淡泊出世的境界。其次，因为文人画强调个体表达，所以其艺术风格必定明显，从倪云林、八大、弘仁等顶级文人画大师作品中可印证。再次，文人画强调以书入画，所以笔墨的书写性和趣味性是很重要的，要做到笔精墨妙。
(林逸鹏，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