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文学作品在大陆销售超过千万册,16年来更是台湾地区畅销书作家之冠,但刘墉[微博]说他根本就是一个画家。高中时期就获得过美术大奖,本科、硕士、博士期间念的是美术教育,在美国大学任教时教的也是美术史和中国画,还当过美国一所大学十年的驻校艺术家,出过很多本绘画专著,有自己自成一家的艺术理论和技法。
而刘墉的画作从2001年起就在香港苏富比[微博]上拍,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拍卖记录。今年春拍,更由北京匡时[微博]引入内地拍卖场,市场反响不错。北京匡时董国强[微博]确信刘墉的作品肯定有成长性,力图今后每次匡时大拍都能上拍他的作品。
⊙记者 邱家和 ○编辑 陈羽
在前不久收尾的2013年北京第二轮春拍中,北京匡时于春拍预展现场举办的“艺术体验季”给观者留下深刻印象,而在一系列讲座与论坛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来自台湾地区知名作家刘墉的“跨界”之举。记者就此对他进行了采访,近距离领略了这位全能型才子的风采。
“我根本就是一个画家”
“我在研究所、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班,念的就是美术教育,我在美国大学教的是东亚美术概论和中国绘画,我到美国去是经台湾历史博物馆推荐,同时是应邀到丹维尔美术馆做驻馆艺术家,而我在纽约的圣日旺大学做了十年的驻校艺术家。整个看起来,我根本就是一个画家。”刘墉一见到记者就作了上述表白。他承认,在大陆他的“文名”盖过了“画名”。在百度百科[微博]有关刘墉的词条中,开篇就是这么一句话:“知名的华人作家。他的处世散文和温馨励志散文书籍经常成为华人世界的畅销书”。
尽管如此,在其极为丰富多彩的人生中,刘墉作为画家的履历仍然令人侧目:他1949生于台北,在台北成功高中学习时获台湾全省学生美展“教育厅长”奖。1968年入台湾师大美术系,1972年获师大美术系师生展国画第一名“教育部长”奖。1978年赴美,应聘为维州丹维尔美术馆艺术家。1979年入纽约圣若望大学东亚研究所,1980年应聘为圣若望大学专任驻校艺术教授。
他的画作于2001年开始在香港苏富比上拍。难得的是他还对自成一格的中国绘画传统追根溯源,采用的是拍摄真实的景物来对照传统画法的办法,不仅在创作上自成一家,在理论上也有独到建树,提出了中国传统绘画的“象征符号”理论。
“我有一本中英文版的书,专门讲中国绘画符号。”刘墉说,“不论是介字点、梅花点,还是斧劈皴、披麻皴,所有的皴法和叶点其实都是古代绘画大师观察自然所得来的。”其实,他的画论绝非仅此一本,1980年代刘墉出版了一系列画论专著:1983年出版了《花卉写生画法》;1984年出版了《山水写生画法》;1985年出版了《翎毛花卉写生画法》;1987年出版了《白云堂画论画法》;1988年出版了《林玉山画论画法》。
“我是最八仙步的”
“我是最八仙步的??今天想要干这个就干这个,想要干那个就干那个。”刘墉因此自称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艺术顽童”。作为全能型的才子,他1968年考入台湾师大美术系后就开始崭露头角:1971年获颁“优秀青年诗人奖”;主演舞台剧“红鼻子”(又名快乐的人)获话剧欣赏演出委员会颁发的“金鼎奖”。1972年获师大美术系师生展国画第一名“教育部长”奖,作品“听蜀僧浚弹琴图”由台湾历史博物馆选送台湾地区与日本的美术交换展;主演“武陵人”舞台剧;应聘为成功高中美术教师。他向记者透露:“我以前还学过现代舞,舞蹈大师林怀民和刘凤学都教过我。”
刘墉1973年主持中视益智节目“分秒必争”。同年出版每年或隔年出版一本的散文集“萤窗小语”;作为代表出席第二届世界诗人大会。1977年出版诗画散文集“萤窗随笔”。据台湾最大连锁书店“金石堂”统计,刘墉为16年来台湾地区畅销书作家之冠。他的作品在大陆销售超过千万册。在新闻方面,刘墉制作并主持的电视新闻节目“实事论坛”曾获金钟奖;并被台湾地区的综合电视周刊读者票选为“最受欢迎的电视记者”。刘墉还热心公益事业,曾在海峡两岸以及马来西亚、新加坡、美国等地举行近百场巡回演讲,并通过义卖有声书为慈善团体募得台币千万元。
他还收藏艺术品,不过那是出于兴趣而非投资,因此也许是作为画家的身份使然。他说:“我有两种收藏:一种是我欣赏佩服的,非常了不得的艺术家的作品;另外一种是我可以跟他去学习的,甚或是很年轻的画家,但画得很有味道,就算是他不被大家所接受、所欣赏,但是我看到我会感动,我就会收藏。”
文学与绘画:人生的两翼
众多的角色中,刘墉最看重的是文学家与画家这两个身份,他把文学和绘画比作他人生的两翼,要展翅高飞缺一不可。他说:“艺术尤其是绘画,对我来讲比文学来得轻松。我常常在写稿子写得受不了的时候去画画。为什么呢?文学是时间艺术,因为阅读需要时间。在文学创作中有很多文法之类的限制,加上文字的笔画,都会成为创作的脚镣,创作好比戴着脚镣跳舞,但是画画自由就来得更大。”
不过,刘墉更多的是感受诗与画之间的互相激发与互补。比如他绘画的灵感往往来自创作。他说:“我会把古人的诗意用于画作。古人的诗词现代人可以去吟咏,用现代人的感受去感觉。我是作家,我也教诗,所以我在诗词中所领悟到的,包括语言的节奏、诗的造境,都会运用到我的绘画中。我的作品一直致力于把立身于现代的‘我’跟传统的思想、哲学对中国美的观照结合在一起,这就像毕加索会把希腊神话的故事变成绘画的题材,我也会把王维的诗《山居秋暝》,或者杜甫、李白的作品如清平调等变成我的题材,用我的思想、我的感觉来观照古人。”
另一方面,传统水墨在刘墉看来有一个相当重要的特点,就是有着能让欣赏者“可以观、可以游、可以居”的特性。他说:“当我们欣赏一幅水墨画,‘散点透视’所呈现的画面就是要观者可以自由地进入画中的各种位置,体会到画面中所没有直接表达的东西。在我的绘画中,有声音、有剧情,左边的炊烟可以与右边的山岚合一,远处的月光能与低矮的房舍辉映,画面以一个完整的感觉、思想的状态存在。我的画中既有山水画的空灵,亦有文人画的趣味,但我的主题又经常表现的是普罗大众、市井小民与生活,是属于一种入世精神的人生观体现。”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初唐诗人陈子昂的千古绝唱,在刘墉看来是中国古典文艺作品里常常都有的一种“宇宙性的悲哀”:“这不是小境的悲秋或者是表面的落泪,而是对于古往今来大江淘尽英雄之后所有的壮阔情怀。所以中国画可以在小幅的山水里面表现那么阔达的境界。”
在刘墉看来,悲愤的情绪经过中国文人的表现,到后来会转化成为一种豁然达观。刘墉说:“我觉得所有的人类,当他面临死亡、面临死生的打击的时候,都比较容易产生艺术的省思,而艺术就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