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晚上8点,中国嘉德2013年春拍大观中国书画之夜在北京国际饭店举槌。龚贤《别馆高居图》开拍,从950万慢慢爬升到3250万落槌,含佣金成交价为3737.5万。此前估价1200万-1500万,尺寸为212.5×55.5 cm。
龚贤,字岂贤,号半千、野遗、柴丈、半亩、钟山野老等。明代遗民,清初杰出画家。昆山人,寄藉南京,青少年时尝从董其昌游,传其画学心法而不模拟其形迹。四十前画以简淡为宗,取法元之倪云林、黄公望,复参近人恽香山、邹衣白,以圆劲之笔写萧疏之境,清润空灵,笔简意厚。稍长,益悟其师“画家以天地为师,其次以山川为师,其次以古人为师”之宗旨,乃曰:“心穷万物之源,目尽山川之势,取证于晋、唐、宋人,则得之矣。”推广演绎,澄怀观道,于是上追明之沈周,元之吴镇,宋之米芾,五代之董源、范宽,更得江南山水之蒙养,胸中浩浩落落,笔底泉壑奔凑,集作家、士夫之长,长卷巨轴,崇岭叠嶂,峥嵘巍伟,颇具北宋画雄深气象。尤善墨法,树石点染,每积累多至七、八遍以上,墨不碍墨、笔不碍笔,淹润通透,后人黄宾虹所谓“山川浑厚,草木华滋”,兹之谓也。南韵北相,风格??,堪称一代巨匠。人称之为“金陵八家之首”,然格局气韵,高出七家远甚。但曲高和寡,继起乏人。唯三百年后之黄宾虹、李可染,独具只眼,追踪取法,终于又开出一代新风。龚贤之画,由是再发异彩,重光艺林。公私藏家,得其片纸只墨,皆重如拱璧,民间所存益少,求其精作力作更难乎其难也。
碧湖山庄藏?之龚贤《别馆高居图》,大幅长轴,近处作古岸高树,竹林茅舍。孤村之后,一溪横贯,水流无声,汩汩通向远方。隔岸崇岗叠?,危岩深壑,密树连云。其间石磴由溪头蜿延而上,远观如白练一道,入谷口,则杳然不知其去处。其上巨石??,山峦愈高愈险,愈??愈壮伟,真有扑面压顶之感。其山岩屋树之形,峰峦龙脉之势,得之自然而在在见其巧思,见其胸怀气度之不凡。
明末文人画大多重笔墨重格韵,然都拙于造形拙于布局,龚贤则功力与气韵兼长,既为山水传神,又能寄高怀于笔墨。其情致其手段,其独出群贤的岳岳画风,读此幅已可见一斑。
龚贤早年好用淡墨,人称“白龚”,晚年则擅用浓墨,人称“黑龚”,此图淡皴轻染,反复累积,墨不浓而厚,笔极秀而苍,画法与格局已具晚作气象。金陵画派研究专家萧平在与刘宇甲合作之《明清中国画大师丛书?龚贤》一书中称此幅“通体虽灰白调子,局部用积墨突出……无疑是‘白龚’的改造,可能产生于龚氏四十一、二岁”左右,所言甚是。
近十年市场所见龚贤原作,以此为最杰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