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1988年创作《千岩竞秀?万壑藏云》镜心，成交价：3277.5万元 北京保利2012年秋拍
文/宇佳
虽然在北京的第二轮秋拍中爆出了单件艺术品的亿元高价，然而市场的萎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更为重要的是，在所谓天价的背后，实则展现出的是危机已经难以掩饰。对于藏家而言，更为重要的应该是关注天价背后的买家构成，只有做到了知己知彼，才能在艺术品投资中获得不错的回报。
市场萎缩已成现实
从目前已经统计的数据显示，北京匡时[微博]2012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以9.32亿元收槌，其中过千万元的拍品有14件，过500万元的拍品有33件。6个白手套专场。秋拍巨献??南长街54号藏梁氏重要档案不负众望，以6709.2万元全数成交。沈周 《行书蜗?诗》以3047.5万元夺得本次秋拍魁首。而北京保利2012年秋季拍卖会总成交则达到了23.1亿元，这与春拍相比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萎缩，像北京保利的总成交额为30亿元，而匡时春拍的总成交额达到了12.6亿元。
一位拍卖业的权威人士表示：“很多经纪人、古董店和一些经常送拍的委托方今年少很多，今年的春拍相较去年秋拍总体规模缩小了四分之一，总体价格又缩小了四分之一。”同时，有关业内人士也指出，在今年秋拍中，以齐白石作品为代表的近现代书画作品大半遭遇流拍。究其缘由，是出于藏家对鱼龙混杂的中国近现代书画市场真假难辨的忧虑。根本无货可扫这种概念已经充斥了中国文物收藏界多年，虽然大部分似是而非的拍品难逃行家法眼，可买家鉴定水平却参差不齐。在眼力无法达到的情况下，面对水如此之深的古代书画市场，就会徒增心理紧张，购买信心当然会大打折扣。
艺术品市场萎缩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从《2011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统计年报》(以下简称《统计年报》)中也可以找到原因：“2011年度，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1000万元以上成交拍品共581件，较2010年增加173件；而成交额总计136.25亿元，较2010年增加54.71亿元。截至填报日(2012.4.15)，581件(套)作品中，已完成结算的作品仅有261件(套)，结算货款51.50亿元；而未完全结算的作品有86件(套)，涉及货款25.94亿元；未结算的作品达234件(套)，涉及货款58.81亿元。在文物艺术品拍卖业交易不断增长的背后，拍卖企业越来越受到买受人拖欠货款或根本性违约的困扰，现已成为拍卖行业发展的第一障碍。”在目前的市场上，许多藏家之所以对于艺术品拍卖没有信心，因为买入了好东西之后，即使通过拍卖成交，而不一定能拿到钱，无疑使得市场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精品跌价值得关注
与总成交额的萎缩相比，更让人感到担忧的是在今年京城秋拍中，一些看似高价的拍品，实际上较其以往出现在拍卖市场上的价格都出现了较大的“缩水”。其中，像徐悲鸿、张大千、谢稚柳合作的《盛世元音》镜心，估价400万至600万元，成交价达到了471.5万元。此册为赵厚甫延请名家为母亲所作，尽得大家风采。其中，徐悲鸿的奔马以墨笔绘就，从远处疾驰而来，虽在方寸之间，却气势豪迈；张大千的写意牡丹，以没骨法而出，一枝独秀，姿态婉约，色调淡雅，虽极为简率，却深得华山牡丹的烂漫锦绣之意；谢稚柳的花鸟图以工写结合之法画出，粗率的岩石、墨竹与精细的雀鸟、红叶构成有趣的对比，意态天真，其它人的作品亦有各自风貌。但是其在2012年春拍时候就已经露过面，当时的成交价达到了529万元。
无独有偶，另外一件在2012年春拍露过面的吴昌硕篆书横披，上书“悃?无华”4字。悃?：至诚朴实；华：浮夸。至诚而不虚浮。形容真心实意，毫不虚假。时年71岁的吴昌硕刚加入九老会。并任上海书画协会会长，在其好友啸庐先生将赴都之际，缶老书此赠予啸庐先生，表现了吴昌硕对啸庐先生极高的人品评价。当时的成交价为345万元，而此次秋拍的成交价只有336万元。
即使上了千万元的精品之作在今年的秋拍中也并非能让藏家赚得盆满钵满。在今年秋拍中，有一幅李可染在1988年创作的《千岩竞秀?万壑藏云》镜心，成交价达到了3277.5万元。此作笔墨沉稳凝练，又大胆恣肆；墨色厚重，又黑中透亮。山峰以铸铁般的笔法勾勒，山之阴暗面以重墨晕染，以一些横笔皴显示出山峰坚硬的质感。山之向光面为小面积的留白，并敷以少量的石青色，显出一种微妙的逆光效果。远处山峰以淡墨没骨法写出，赭石和石青色铺陈出一个辽阔而蒙胧的平原景致。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其曾经出现在2011年的春拍中，当时的估价为1800万至2200万元，成交价则达到了3105万元。
从这些跌价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让市场“审美”疲劳无疑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一件艺术品原本应该在入藏几年，甚至十几年后再出现在市场上，然而现在仅仅隔了一年，甚至半年就重新登陆拍坛，这无疑造成市场信心大幅下降，并最终导致成交价格越来越低。
买家偏好值得关注
与前几年的艺术品拍卖相比，随着这两年微博的快速发展，有关拍卖的细节纷纷出现在微博上，并能为藏家提供许多有益的资讯。藏家李志远微博上就介绍了，匡时秋拍中梁启超重要档案最重要的信札1057号《国风报》220万元落槌，1063号《反对袁世凯称帝》310万元落槌，得胜藏家是海南著名收藏家张振宇先生。而据另外一位藏家的介绍，本场张先生共竞拍得10件拍品，加佣金共1167万多元。在此次拍卖之前，张振宇给市场的印象，总是购买一些重量级的书画作品，特别是2012 年的嘉德春拍时，其竞拍李可染的《韶山》并最终买到，引发市场关注。
知名收藏家张宗宪在此轮秋拍中，也出手阔绰，其中梁启超重要档案专场的第一件拍品??保皇秘筹时报20万元起拍，最终80万元落槌，就是张宗宪竞得。更为重要的是，在今年北京匡时秋拍中以450万元成交的齐白石《万年青》，是张宗宪2009年委托匡时卖出的，当时的落槌价是280万元，今天老人家将其再次收回囊中，其作为无疑是值得藏家玩味的。
个人藏家的争夺还表现在一些古代书画精品中，据第一财经项立平的微博显示，在争夺龚贤渔歌手卷的过程中，至少六七个号牌在争，陈郁先生两次加价500万，似乎志在必得，刘益谦[微博]先生加入战团，但最终放手并笑言，至于陈郁所代表的藏家，市场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藏家马德光[微博]则在微博上表示，这些年终于凑齐了两大斋号，一个用来近现代收藏，一个用来古代收藏。从其展示的图片来看，李可染的“通古斋”是刚从北京保利秋拍中购买的，估价25万至38万元，成交价则达到了120.75万元。
与个人藏家相比，在今年秋拍中最为抢眼的还是机构藏家。据北京保利执行董事赵旭的微博显示，“广韵楼”藏书最重要藏品??巨宋广韵五卷是被大机构以3000万元竞得，创古籍成交价格世界新纪录。在北京保利中另外一件创出天价的拍品是8280万元成交的齐白石《祖国颂》，而在2006年，这张画在北京华辰拍卖[微博]的成交价仅为374万元，据保利贵宾部的李思莫透露，这幅作品也是被机构买家买走的，虽然具体是哪个机构买走了这件作品，她表示不能透露更多，但机构投资者现在的市场偏好却从中可见一斑。
目前，市场的两极分化已经非常明显，这并不是指价格的分化，更是在投资理念上的变化。个人投资者更偏向于自己的收藏爱好以及需求，而机构投资者则关注拍品的影响力，力争购买一些能够被市场认可，且没有争议性的拍品。而一些夹在两者中间的拍品，原本是属于追求投资回报的买家，现在则由于担心市场走势而不敢下手，表现在市场上也就是大量的流拍，以及一些拍品的成交价格比以往更低。对于藏家来说，只有充分认识到这种市场的变化，为自己建立一个明确的投资方向，只有真正喜欢了自己的收藏，才能抵御住市场的波动，让艺术品给自己带来丰厚的回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