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车库”或许是纽约最著名的一家跳蚤市场。那里既有胸花、铜质台灯和高帮皮靴,也有茶壶保温套和占卜书;既有20世纪20年代的儿童小皮鞋,也有各个时代花样不同的女式内衣。“古董车库”并不仅仅是个跳蚤市场,它早已成为了纽约一个时髦的去处,是几代纽约客记忆聚集的所在。
潮流之地,人人都爱古董车库
自从设计师托蒂?奥德汉姆于1994年在“古董车库”举办了一场个人品牌开业派对之后,模特兼行为艺术家阿曼达?里波尔、《村声》的专栏作家迈克尔?马斯图和B-52s乐队的弗里德?施耐德就开始频繁出现在这里,并购买了一些80美元的猴子玩偶和麦当娜的塑料塑像,这个跳蚤市场逐渐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售卖复古鸡尾酒会礼服或是帝国时期穿衣镜的地方,更是纽约客展现他们与众不同的品味和情调的最佳地点。
就像纽约的有些地方一样,各种名人时常出没于此。安迪?麦克道威尔(美国著名女演员)今年夏天曾经在这买过一些古董蕾丝。不过,“古董车库”最独特之处就在于它会吸引到一些潮流的制造者,比如设计师林能平、安娜?苏和伊曼纽尔?温加罗。除此之外,艺术评论家也会光顾这里,芬奇?阿莱提就曾经在“古董车库”买过一台老式宝利来相机,并将其在2008年的一次艺术展中展出。
在“古董车库”逛街,既是在看风景,而逛街的人本身也是一道风景线。比如,33岁的坎迪斯?戈特曼穿着一条20世纪30年代风格的古董裙,留着贝蒂?佩吉式的卷刘海,在这偶遇了她的朋友布里顿。布里顿今年39岁,穿着厚底皮靴,衣服翻领上别着一枚动物骷髅造型的装饰物。
货主守望相助,制造昔日辉煌
20世纪60年代中期,美洲大道(第六大道)上出现了第一家跳蚤市场,位于周末生意不景气的停车场。1976年,“古董车库”的创始人艾伦?博斯开始经营他的第一家市场,第二年他吞并了街区内正在衰败的老式市场,并最终将其产业扩展至覆盖了几个街区。1994年,博斯再次扩大了他的经营规模,将整个市场扩大到百老汇25街,同时,他还邀请了许多会被警察驱赶的街边小贩进驻到市场中来,“古董车库”初具规模。
纽约的跳蚤市场蓬勃发展之时,位于布鲁克林的跳蚤市场经营范围扩大了不少,开始售卖有机酸黄瓜和乐队T恤,而“古董车库”的货摊数量却与其于1994年开张时差不多,货物种类也大致相同。
在这里,货摊主们互相照看着摊位,为熟客留下好的商品。“古董车库”的二楼有位85岁的钟表匠瓦塞尔?比蒂戈,他在罗马尼亚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开始干这行了,熟悉关于钟表的一切;走道那边,是67岁的阿尔比?罗本德,她风雨无阻地在这里卖些市面上难以见到的书;72岁的凯伊?麦敦思的生意是一些古董织品和宗教服装,她会花一整个下午帮两位虔诚的天主教徒为圣母像选一条裙子;吉恩?科尔曼是一名退休的摄影师,他和妻子在“古董车库”售卖一些老旧的摄影器材已经有12年了,与这个旧货市场似乎已经不能分离,他的商铺里一台20世纪早期的8×10画幅的相机只需要500美元,他认为“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似乎在对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进行着对抗,而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留在了这里面。”
难逃现代化浪潮,旧货市场走向终点
旧日的好时光里,美洲大道的4个街区内有着700多家摊位,安迪?沃霍尔、苏珊?桑塔格和格丽泰?嘉宝都曾流连于此。然而现在,即使在最景气的周末,“古董车库”也只有100家摊位。随着中产阶级化浪潮的推进,日渐破败的市区被改造为更体面的居住区,美洲大道如今只剩下“古董车库”一家,这家旧货市场已经时日无多了。
2007年,项目开发商艾克斯托开发公司以427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古董车库”,并于两年前决定在这里建造一栋29层的酒店。开发公司允许“古董车库”继续存在,但是头一年按年租赁,接下来按月租赁,租期已经所剩无多了。无论如何,“古董车库”都会关闭,尽管“古董车库”的老板曾经宣布,由于同意按月租赁,这家跳蚤市场有可能再运营一段时间。
开发公司称,他们的开发计划并没有太完备。艾克斯托公司发言人表示:“我们目前正在研究好几个方案,艾克斯托公司与‘古董车库’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我们乐见‘古董车库’在附近找到合适的发展空间。”
一个破旧的老车库的消失没什么好令人悲伤的,但是其对于整个社区的意义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里实在有太多善良、有趣又可爱的人们,我们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黛比?莱纳德这样说。她是“古董车库”的业主代表(她的店里古驰钱包只要60美元,貂皮披肩只要125美元),她认为在“古董车库”里,货主们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这实在是太奇妙,太令人怀念了”。
尽管收集那些从前的小玩意的潮流终将会改变,但是“古董车库”的创始人艾伦?博斯认为时间流逝并不会使他困扰,只因他的市场贮存着过去的记忆,他表示“纽约就是这样,时刻在变,除非这变化会伤及自己,否则便无需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