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龙海 甘丽芳
历史上,由钱币产生的迷信思想与政治谣言可真不少,而且“三人成虎”,这种迷信思想与政治谣言,有的会导致政权覆灭,朝代兴替。
最早由钱币而产生的迷信思想与政治谣言,产生于谶纬学说倡行的新莽时期,王莽篡夺西汉政权后,为消除汉朝影响,忌讳刘字。因繁体“刘”字由“卯、金、刀”组成,其在始建元年(9)币制变革中,废除了有金字旁的“五铢”钱和居摄期间所铸造的错刀、契刀,结果造成“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民人至涕泣于市道。”(详见《汉书?王莽传》中册)。
不久,王莽在天凤元年(14)再改币制,废止宝货制,铸行“货布”、“货泉”两种钱币,其中“货泉”(图1)钱,更让人们议论纷纷。因为刘秀乃西汉远支皇族,起兵于湖北舂陵白水,号白水真人,而“货泉”的“货”字可以分写为“真人”;“泉”字则是“白水”二字上下之组合,这样货泉正合“白水真人”之意。政治谣言盛传的结果是,加剧了社会动荡,引发了农民起义,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取代新朝王莽,建立东汉政权的恰恰是西汉皇族刘秀。
值得称奇的是,东汉开国君王刘秀竟也认为“货泉”的钱暗喻自己的身世与发迹之地,因此,称帝后其将王莽时期的典章尽行废除,惟独没有废除货泉,反而把它定为东汉的正式通货继续鼓铸,直到建武十六年(40)才下令更铸,这说明谶纬意识和迷信思想在古代帝王头脑里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东汉灵帝刘宏好积钱财,不择手段,以公开卖官而闻名,并将卖官所得“五铢”钱巨万,在西园建造了一座万金堂,把钱贮藏起来。中平三年(186),灵帝令开铸新的“五铢”钱,为了区分万金堂所贮“五铢”钱的样式,又别出心裁,将钱背铸出四道连于边缘,俗称“四出文”钱(图2)。据《后汉书?张让传》记载:“铸四出文钱,钱皆四道,识者窃言侈虐已甚,形象兆见,此钱成,必四道而去。及京师大乱,钱果流布四海。”不久,东汉王朝为镇压起义,果然动用了包括灵帝卖官搜刮的钱财,直到灵帝的儿子献帝刘协的时候,农民起义的浪潮还没有平息下去,灵帝搜刮积聚的钱财真的像《后汉书》所说的那样,向四处散去了,而这个天天坐在钱眼里幻想的皇帝,也白忙一场,到头来,东汉政权也被曹丕所夺,落得人财两空。
其实,钱币谣言的产生,与当时社会背景有关,其实质反映了历史上社会动荡时期的政治混乱,统治阶级昏庸透顶,朝政纲纪废弛,及劳动人民对封建统治阶级残酷剥削压迫的不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