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料峭,荒草凄凄,集宁路古城遗址宛如一部刚刚被翻开的“天书”,静静地躺在寂静的原野上,用她厚重的历史遗存,向今人讲述着那段被时光掩埋的传奇。
隆冬时节,带着对集宁路古城的好奇与向往,记者来到乌兰察布市察右前旗巴音塔拉乡土城子村,探访这座曾经盛极一时、又神秘消亡的元代古城。眼前,一个个探方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远处两只大瓮嵌在黄土中,仿佛一对渴望的眼睛仰视着浩渺无际的苍穹。
在考古人员的介绍中,集宁路古城穿过历史的尘烟,展现在记者眼前。1923年,当地曾发现一座石碑,上书“集宁路”、“皇庆元年”(公元1312年)字样,由此得知该古城遗址为元代“集宁路总管府”所在地。2002年至2005年,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组织乌兰察布市博物馆、察右前旗文物管理所组成集宁路考古工作队,进驻现场开始进行考古发掘,揭开了这座古城的神秘面纱。
“2003年11月的一天,考古队发现了两处重要窖藏,考虑到当时天色已晚,考古队决定第二天再进行进一步清理。那一夜,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考古队员围坐在火堆旁,一夜无眠,守护着这批重要文物”。8年过去了,主持考古发掘的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陈永志对那一天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
这仅仅是集宁路古城考古发掘中的一个画面。在这片如今已基本掩埋于地下的古城遗址里,一批批不断出土的珍贵文物,印证着这座古城昔日的辉煌。
集宁路古城考古发掘最为重要的是发现了大量金、元时期的瓷器。截至目前,已出土完整瓷器500余件,可复原瓷器标本7800余件,以及其他各类珍贵瓷器标本上万件,涉及磁州窑、景德镇窑、龙泉窑、钧窑、定窑、耀州窑、建窑等7大窑系,还有高丽瓷器中的珍品。其中釉里红玉壶春瓶、钧窑香炉、景德镇窑青花高足杯、青花盏、青花梨形壶、龙泉窑三足樽等61件瓷器是最为重要的窖藏,而8件青花的出土则是最大的亮点。
“这些瓷器制作精美,品相极佳,青花、釉里红、枢府釉、青瓷、黑瓷等各个品类均有,标志着元王朝高超的瓷器制造技术”。陈永志这样说。集宁路古城集中出土的大量古代钱币,为进一步研究元代的货币制度提供了弥足珍贵的实物资料。
随着考古发掘的深入,元代“路”一级城市的神秘面纱也被揭开。按确定出的城垣结构测算,集宁路古城的北城墙长为640米,西城墙长为940米,古城呈长方形,城垣面积为640米x940米,这种城市规模正好与净州路古城、德宁路古城、应昌路古城的面积基本上一致,反映出元代“路”一级城市的基本规模。
城址的中西部中心地带,是集宁路古城进行商品交易的主要场所???市肆所在地。市肆遗址东西长100米,南北宽60米,一个个“门脸房”房址分布于十字街道两侧,均由正南北向多开间的多组房屋组成,大量出土文物佐证,说明集宁路古城作为一座塞外的商业城市,不但城市功能较为完备,而且商品交换的内容也十分广泛。
陈永志用“草原庞贝城”来形容集宁路古城。他认为:元朝陆路贸易的发达程度不亚于海上贸易,而位于古阴山以北农牧结合带的集宁路古城即是欧亚商贸往来与文化交流过程中的枢纽与桥梁,草原丝绸之路东端的一个重要起点。
元代末期,政治腐败,财政凋敝,黄河泛滥导致大量农民流离失所,民族矛盾不断加剧。1357年红巾军起义、1363年明朝与北元战争的两次战火让昔日的商业重镇人去楼空,彻底地湮灭在层层泥土中。
考古发掘让集宁路古城从沉睡中醒来。为了充分利用这一难得的历史文化资源,乌兰察布市大手笔启动文化产业建设:以元代集宁路古城遗址文化资源为龙头,以巴音塔拉文化产业区为依托,将遗址保护与区域经济发展、特色旅游、生态环境、城市发展建设相结合,构建文化产业集群,实现文化遗产保护与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集宁路文化产业园区的建设,不仅可以提供更多就业岗位,提高旅游文化品位,更能带动相关产业和经济的发展,成为乌兰察布市一张闪亮的名片。”乌兰察布市文化局局长张立中这样说。
规划已跃然纸上:未来3年内,建成元代集宁路考古遗址公园,包括古城墙遗址馆、孔庙(衙署)遗址馆、市肆遗迹馆和东瓮城门遗迹馆4部分。在古城遗址城外拟建中国元代瓷器博物馆(中国元代瓷器研究中心)和木柃道文化广场,将其打造为集宁路文化产业园区的核心部分。4至6年时间里,建设民族民俗和文化旅游园区、元代敖包祭祀文化园区;文化产业园区、磨子河水系和蛇包图山环境整治工程及与城市配套建设的其他用地等5个园区。
在张立中娓娓道来的介绍中,我们深深感受到,伴着乌兰察布市铿锵有力的文化建设步伐,集宁路古城将再续别样一种辉煌!(记者 王开 刘红星 江新辉 钱曙光)